Whats in the News: Part 2 - China and a New Era in Arms Races?

上星期，中國的衛星殺手出擊，美國等國強烈譴責。然而，這有沒有可能只是一種談判手法? 若軍備競賽再次上演，謝林的賽局智慧又將被搬上檯面了。通常經濟學家對這類是的看法最公正且最準確。之前謝林來台時我有寫一篇文章簡單介紹他的理論，當時我用的例子是金馬危機。然而，道理是通的，相信中國與美國的未來互動模式將與冷戰時期的類似。

謝林博士即將來台，而謝林博士在兩岸對峙中曾以金馬危機為主要案例說明戰爭中的策略行為。

美國國會在1955年通過了台灣決議案
(Formosa Resolution)。此案賦予美國總統以武力協台的權利，然而很快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浮上了檯面。金門與馬祖是否在此案的保護範圍內?
當時的美國總統，艾森豪給的答覆相當模糊，只有當攻擊金門與馬祖被視為進攻台灣的跳板時，美國才將出面協助國民政府。蔣中正總統得知此事後，立刻將二分之一的精兵調駐金門及馬祖。謝林博士認為這是高招。謝林是誰?
而他又為何認為蔣中正如此大膽的調動是聰明的策略?

謝林是誰?

湯瑪斯謝林(Thomas
Schelling)是去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謝林博士去年與奧曼(Robert Aumann)共同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得獎的主要貢獻是 “利用賽局理論的分析增進了我們對衝突與合作的了解”。因為謝林博士，賽局理論才沒有淪為只有數學家才玩的起的學科，他以生活週遭的例子透視了人類之間的巧妙互動，並將此應用在平息國與國之間的衝突。他曾在白宮服務，擔任戰略顧問，甚至當過戰爭電影的顧問!
那就讓我們一探究竟閱歷如此豐富的學者，湯瑪斯謝林對經濟，甚至全體人類有何貢獻。

破釜沉舟(Commitment)

為何蔣中正要將二分之一的部隊調往金門與馬祖?
蔣中正的策略與項羽攻打秦軍時將船沉沒與打破釜甑的道理是一樣的。謝林博士的分析告訴我們，破釜沉舟的力量來自於限制自己。當二分之一的軍隊進駐金門與馬祖時，蔣中正已經等於向中共宣示了:
若你攻打金門或馬祖，我必定視死如歸的嚴防，因為若攻破了台灣的外島，台灣本身就沒有防衛能力了。蔣中正沒有選擇，只能全力以赴的抵抗中共對外島的攻擊。蔣中正這一步棋改變了原先的局面，逼迫中共重新評估攻打金門或馬祖的效益。

然而，蔣中正這一舉動不只穩固了防守金門與馬祖意念，更是迫使美國防禦台灣外島並且履行防禦台灣的承諾。台灣決議案的保護範圍並未包括金門或馬祖，而艾森豪的答覆對蔣中正而言也並不夠堅定。因此當美國知道蔣中正將大批部隊調往金門與馬祖時，美國便知道若金門或馬祖淪陷了，台灣必定毫無防衛能力，因此為了確實的履行承諾，美國只好協防台灣外島。但是在1958年8月23號，中共仍以猛炮攻打金門，難道中華民國的部隊與美國的武力協助不足以嚇阻中共?
難不成中共也在玩一種策略?

邊緣政策(Brinkmanship)

謝林博士也開創了 “邊緣政策” ，此種策略的基礎在於共同分擔風險。當有一方不小心越過了邊緣，則將會把他的對手也一起拉入困境。我與你在船上，而你不願意划船，我就可以開始搖擺船身，使船搖的越來越利害到你無法承受的地步。我搖船的目的不是在翻船，而是製造翻船的危機。這種手段在軍事策略上經常被使用，而毛澤東也是熟練的玩家之一。毛澤東曾說過 : 在炮打金馬的過程中，我們和美國人都在搞邊緣政策，雙方都在戰爭的邊緣，都不越過這個線。可見中共當時攻打外島時，只是在測試戰爭的臨界點，並且測試蔣中正與美國防禦金馬的決心。而台灣應該很慶幸，因為艾森豪下令派更多美國部隊協防並且協助補給，而經過了四十四天的槍林彈雨後，中共也停止了攻擊，剛好在邊緣適時的終止了進攻。

如今我們已經距離這段歷史將近五十年了，而這五十年間，台灣的經濟起飛了而中國也蒸蒸日上，但是中國有了核子武器而台灣這邊沒有，是什麼力量有效的嚇阻了中共動用核武取台?
是什麼驚奇的力量使全體人類自從二次大戰後再也沒有見證到核武的威力?

有效的嚇阻

在謝林博士研究賽局之前，大部份關於軍事策略的研究局限於如何有效的運用軍事武器。然而，謝林博士指出更需要研究如何有效利用武器反擊的潛在威脅，許多國家的國防政策都採用了謝林博士的建議。

其中的關鍵就是突襲的問題。謝林博士的分析結果顯示避免被突襲的最好方法就是擁有可信的反擊能力。假設屋主在半夜碰上小偷，並且雙方都持有槍枝。在緊張的氣氛下，就算在雙方都不願開強的情況下，在試圖保護自己之餘很可能會有一方先開槍因為他深怕對方先開槍打他。但是若雙方都有超能力，被槍打之後還有能力很準確的向對方開一槍，則彼此的還擊能力就能有效的互相嚇阻悲劇的發生。這就是為何保護反擊的武器比保護人或城市還重要，因為要保護武器才得以擁有可信的反擊能力。若雙方都能擁有可信的反擊能力，則就得以維持恐怖平衡，也就能避免戰爭發生，僅管維繫此和平的代價就是各國壟罩在緊張的氣氛之下。

而這也就是為何自從美國將兩枚核彈投至日本後再也沒有出現核武戰爭了，因為之後全世界皆身處於這恐怖平衡當中，任何越軌的行為都將被猛烈的反擊。各國也取得了共識，任何動用核武的國家將會被全世界撻閥並且接受更激烈的懲罰。然而，在武力上台灣無法與中共維持對等關係，在幾百枚飛彈對準了台灣的情況下，台灣的可信的反擊能力是什麼?
中共曉得，若動用了核子武器以取台必然會遭受嚴厲的譴責，並且依照台灣關係法，美國就是我們的反擊武器。美國可說是維持兩岸恐怖平衡的重要棋子。

謝林博士利用清晰的邏輯伴隨著淺顯的例子解釋了各種戰爭的策略，而其目的就再於如何避免戰爭，維繫和平。而謝林博士的這些貢獻也是為何人類沒有再經歷一次世界大戰或核武戰爭的重要原因之一。